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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唯心主義要恰如其分
在教學研究過程中,筆者以為高二《思想政治》上冊教材,在批判唯心主義的荒謬性時,對王守仁的“心外無物”命題和慧能的“仁者心動”之說,論述上有值得商榷之處。今將愚見附后,以供同仁辨正。
一、“心外無物”,真的無物嗎?
王守仁當年提出“心外無物”的命題,就遭到許多人的質疑以至反駁,高中教材摘錄了《傳習錄下》中王守仁的兩段話來進行批判。
其一:“先生游南鎮,一友指巖中花樹,曰:‘天下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于我心亦何相關?’先生曰:‘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于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
其二:“天沒有我的靈明,誰去仰他高;地沒有我的靈明,誰去俯他深;鬼神沒有我的靈明,誰去辨他吉兇災祥。天地、鬼神、萬物離卻我的靈明,便沒有天地、鬼神、萬物了。我的靈明離卻天地、鬼神、萬物,亦沒有我的靈明。”
上述兩段文字,教材中分別指出:“這就是說,眼開則花明,眼閉則花寂,花色不是客觀存在的。”“這意味著,天高與地深不是客觀存在的,而決定于人是否仰俯它。”
筆者認為這是不妥的,并不符合王守仁的本意。首先,王守仁在這里基本上沒有否認花色的客觀存在。王守仁早年出入于佛門,并有過特異感知的體驗,今文中“同歸于寂”不過是說:同歸于寂滅,同歸于寂靜的狀態,并非不存在之意。他的深義是:你未看此花時,此花和你的心沒有感應,同處于寂靜的狀態;當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與你的心已有“感應之幾”,于是此花顏色一時鮮艷明白起來,所以便知道此花不在你的心之外。要言之,看與未看此花,其差別僅僅在于花的顏色“一時明白起來”與否,而并不在于它是否客觀存在。這是王守仁與主張“存在即被感知”的貝克萊主教的不同之處。
其次,從對第二段話的斷語來看,教材似乎仍然沒有抓住王守仁唯心主義邏輯結構的實質。王守仁的聰明之處在于:他并不直接否認天高、地深的客觀存在,而是強調“靈明”(即“心”)與“萬物”的統一,即所謂“心”不離“物”,“物”不離“心”。然而,王守仁的聰明之處也正是他的糊涂之處,他將“心”和“物”統一起來,最后統到了“心”這一最高哲學范疇上來,便滑入了唯心主義的深淵。他認為,萬物與我同體“只在感應之幾上看”。所謂“感應”,是人對外界事物有所感,外界事物對人有所應;所謂“幾”,有微動、先兆之義。顯然,王守仁是在把“心”與“物”之間的聯系加以片面的夸大、膨脹,從而抹殺了主觀和客觀之間的界限、“心”與“物”的區別,作出了“心外無物”的唯心主義結論。
二、“仁者心動”,誰的心在動?
《壇經》記載:“時有風吹幡動。一僧曰風動,一僧曰幡動,議論不已。慧能進曰: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教材指出:“慧能認為既不是風動,也不是幡動,是我們的意識在活動。這種離開物質談運動的荒謬觀點,成為后人遺笑千古的怪論。”
教材在這里出現了兩個小差錯:其一,慧能的荒謬觀點“成為后人遺笑千古的怪論”,語義不通,應將“后人”兩字去掉。其二,“仁者心動”不是指“我們的意識在活動”,而是說“你們(指爭論的兩個和尚)的心在活動”。筆者認為,慧能的意思是:不是風在動,也不是幡在動,是你倆的理智分別在妄加推測;由于你們的理智執著于外境,迷戀于幻象,故而就不識真心、自性,無法領悟佛性常清靜、萬法自如的圓融實象,而正是這實象才是宇宙中萬物的本原和運動的主體。換句話說,慧能實際上是在以過來人的口氣提醒倆和尚:如果把世界看做自己的對立面,苦苦地執迷于外境,那永遠不能開悟見性。只有將自己和世界融為一體,無念、無象、無住,方得徹底解脫。這樣,慧能不僅否定了風幡之實物,也抹殺了人類的理性,將世界的本原歸結為人的“真心”或“自性”。顯而易見,這是唯心主義。
在對種種唯心主義思想觀點的批判中,只有言之成理、持之有故,進行恰如其分的批判,才能一針見血、入木三分。然而,如果我們面臨的是一個存在爭議、尚無定論的觀點,自感不易找到有力滿意的表達,難于進行科學合理的批判,應該怎么辦?列寧說:“聰明的唯心主義比愚蠢的唯物主義更接近唯物主義。”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干嗎非要引用它呢?同樣,如果說王守仁和慧能的唯心主義算得上是“聰明的唯心主義”,而且其中體現著東方智慧的因子,甚至包含著某種真理的顆粒,而我們又難以對其唯心主義實質和荒謬性進行科學的有針對性的批判的話,我們何不選擇一些已有定論、便于講授、宜于領會的觀點,來進行科學合理的批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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