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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貴的卑微者
在班級的角落里坐著這樣一個男孩兒……
看那一身黝黑的皮膚,瘦長的手指,蓬亂無光的頭發,還有那破爛不堪的黃布書包,真叫人心疼。的確,他家很窮,每天只能跟父母擠在黃土炕上面,炕邊的窗戶紙,不知使用了多少個年月,好在還有慵懶的父親領的貧困救濟款。只是一個高中生,為何要經受這些。
但他喜歡詩歌,最喜歡海子的詩,仿佛寂靜的夜空唯有詩歌可以撫平傷痛,拯救靈魂。
“如今雨水未滿
翁中未滿千秋,我怎么記得住
已經過去的一個個秋天。”
他染上了這個年紀不該染上的惆悵。
那雙突兀的雙眼,和那有些恐怖似的喉結,班上的女生都不愿在他身邊走。就連博愛的老師,也不愿意跟他交談。同學們甚至都忘了欺凌這個男孩,難道是他的起點太低了“我不怨天,我認為他們也沒錯。”可憐的靈魂啊。
這天傍晚,他踏著路邊的水洼走著,好像這才是他最無憂慮的時候,一腳一個小水花。遠處傳來人群吵雜的聲音,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對面的樓上,他仔細一看,突然扔下了布袋,向著前面發瘋似的狂奔而去。哦,原來是一個女孩在十幾米的樓上。樓下,幾十個路人駐足觀望,有的掐著腰,呆呆的望著,有的抽著煙,在一邊笑著。“別跳呀!”他用力嘶吼著,吼叫聲在人群中顯得特別另類。他不管不顧,跑到了樓頂。
寬闊的天臺,一個小姑娘在前面哭泣,后面傳來急促的呼吸聲。但她已經悲傷地聽不到了。他悄悄地從邊上繞過去,每一步都邁的小心翼翼,汗珠不停地打在他走過的路上,他現在已經瑟瑟發抖。女孩還在哭,淚水似乎已經干涸,她現在大腦一片空白,腳下好像輕了起來。一瞬間,迅速的伸手,一聲尖叫,塵土飛揚,警笛從遠處傳來,穿過樓下許多詫異的眼神……
他依舊拖著那雙鞋來上學。包呢?誰知道呢。他救人的事早已傳開,同學們還需要時間消化消化啊。“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不可能!”從前面傳來不堪入耳的議論。他就站在門口,低著頭,用手扣著自己的發黃的衣角,不去爭辯,不敢爭辯。那可是救了一條人命!可惡的私欲怎么把你們折磨成這樣!
“如果我每天的痛苦都去回憶,可能就輪不到我救人了。說不定還要別人救咧。”是的,如此寬容。
老師在大聲呵斥上說:“有誰不信!” 沒有人敢再言語。此時萬千思緒都集中在這個瘦弱的男孩身上,“老師,我們相信。”再也忍不住了,那個男孩哭泣了。嚎啕大哭,傷悲,抱怨,忍耐,此時化為烏有,任憑他在發泄,凌亂了眾人的心。
事情發生,即被傳出,陽光普照,融化寒冷的心。“我都不知道當時收到了多少人的幫助,每次基本都是熱淚盈眶的說謝謝,世間的溫暖一直都在。”就像那句話,正義永遠不會遲到。
雖有些遲,但還是感謝,現在的他依舊消瘦,但沒有那么突出。早就結婚生子了,在一家小企業上著班。他總是微笑著,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好脾氣”。
“我就是……笑對人生吧,反正……我不怨別人。”
“我給你讀一首海子的詩吧。”
“陌生人,我也為你們祝福
愿你有一個一個燦爛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愿你在塵世間獲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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