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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覓知音難上難
欲覓知音難上難作者:于冬梅
兩千多年前,有一位著名的琴師叫做俞伯牙。他住在漢陽,天氣允許時,他會到一座能俯瞰到漢水與長江交匯處的小山上彈琴。他喜歡獨自撫琴,因為他覺得沒人能聽懂他的琴音。但是有一天,一個正在山上砍柴的樵夫停下來聽他彈奏,當俞伯牙彈完一首曲子,樵夫嘆道從未聽過這樣美妙的樂音。
俞伯牙非常驚訝,一個樵夫竟能欣賞如此高雅的東西,于是他彈了一曲自己創作的《高山》,然后問樵夫聽出了什么,樵夫說他聽出了泰山巍峨的山峰,俞伯牙驚呆了。他調了調琴,又彈奏了自己的另一支曲子《流水》,他又問樵夫聽到了什么,樵夫回答說他聽到了長江洶涌的巨浪。這太出乎俞伯牙的意料了,他總算碰到了一位與他心心相印的人,兩人成了朋友。直到今天,中國人仍然將自己最親密、最真誠的朋友稱為“知音”,也就是能聽懂你心弦的朋友。那位樵夫,叫做鐘子期。
今日武漢,是由三個城市組成的省會城市:長江南岸的武昌,以及地處江北并隔著漢水對峙的漢口和漢陽。在漢陽的一座小公園里有一個小山包,上面座落著“古琴臺紀念館”。據說,伯牙當年就是在這座小山包上首次彈奏《高山》。從這里向東遙望,便是漢水匯入長江的江口。美國漢學家比爾· 波特先生在他的《禪的行囊》中寫道,他幾次造訪古琴臺,看到當地文史資料匯編中,記載兩人的真實名姓應是伯牙和鐘期。明朝小說家馮夢龍在其作品《警世通言》中為伯牙加了個姓,給鐘期添了個敬稱“子”。更重要的是,鐘期并非是樵夫,他出身于音樂世家,祖上三代都是宮廷樂師,他本人也是一位很有造詣的音樂家。
公元前278年,伯牙和鐘期相遇在了這個小山頭上,流下了千古佳話。距古琴臺百公里之遙的一座小山崗上,荒草蕪雜間孤立著一座碑亭,碑亭后就是鐘期的墓冢。當年伯牙赴北方出任晉國大夫,幾年后辭官致仕,回到漢陽,卻驚聞鐘期去世的噩耗,喪亂之余,他來到鐘期墳前祭拜,回想友人的生前種種,愈加悲從中來難以自抑,竟在墳前摔破心愛的樂器,發誓終生不再操琴。“憶昔去年春,江邊曾會君。今日重來訪,不見知音人。但見一寸土,慘然傷我心!傷心傷心復傷心,不忍淚珠紛。來歡去何苦,江畔起愁云。此曲終兮不復彈,三尺瑤琴為君死!”
中國人都愿意相信這是個真實的故事,而不是民間傳說。正是這個故事,確立了中華民族高尚的人際關系與友情的標準,稱得上是中華文明的瑰寶之一。
每回讀到這個故事,我便會想到寒山與拾得。鐘子期死后一千年,寒山寫下這首詩:
人問寒山道,寒山路不通。
夏天冰未釋,日出霧朦朧。
似我何由屆,與君心不同。
君心若似我,還得到其中。
和伯牙一樣,寒山感到無人能與他心意相通。伯牙遇到了子期,而寒山遇到了拾得:
從來是拾得,不是偶然稱。
別無親眷屬,寒山是我兄。
兩人心相似,誰能徇俗情。
若問年多少,黃河幾度清。
寒山與拾得的友誼,成就了浙東天臺山國清寺和姑蘇城外寒山寺。而李白在敬亭山中也許也并非獨坐,與他一起相看敬亭山的,還有廣浚。
一千多年前,李白于安徽宣州敬亭山中,邂逅了三十年前在峨眉山中認識的和尚廣浚。他鄉遇故知,廣浚解下背囊中的瑤琴,只輕輕一撥,久違的峨眉山,一峰一壑,一花一葉,又都在蜀國音樂的旋律中生動再現。三十年前,廣浚在峨眉山白水池畔,面對四山合圍的醇厚秋色,用他閑雅的琴聲招待曠代的詩人李白。廣浚十指如飛,優美琴音如秋風,在萬千紅葉中簌簌踱步;如芳醪,令人不醉不止。于是詩仙寫下:
蜀僧抱綠綺,西下峨眉峰。
為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
客心洗流水,馀響入霜鐘。
不覺碧山暮,秋云暗幾重。
與知音相處時,很多時候是無需語言的。
世間難得是知音。如伯牙之琴音,寒山之詩篇,廣浚之禪聲,和者寥寥,唯一知音能懂。若知音已逝,則琴可斷之,樂可絕之,心可死之。
“曲每奏,鐘子期輒窮其趣。伯牙乃舍琴而嘆曰:善哉,善哉!子之聽夫志,想象猶吾心也。吾于何逃聲哉?”確是,誰能令你“想象猶吾心也,吾于何逃聲哉?”,更多時候只有“我語他不會,他語我不言。”了。欲覓知音,確實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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